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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一个梦。
唯独这点，我十分确定。
毕竟在用异能力告别睡眠之前，同样的场景已经出现了无数遍。
“你觉得生存这种行为真的具有意义吗？”
某个连躯体都化成光点的人形生物趴在虚假的草地上，艰难地咳嗽着，装他还会因为入水而呛死的样子。
我也很配合地当只是第一次听到这个问题，双手环抱胸膛，耐心地给出回答：“当然没有意义。”
“但这不代表你就要跳到河里去。”
他露出了疑惑的表情：“不然呢？难道世界上还有值得忍受漫长的痛苦去追求的事物吗？”
我不确定地说：“……梦想吧，大概。”
他喉咙里发出咕噜的声响，不知道是在嘲笑这个回答，还是别的什么，随即翻身在河岸上一瘫，装自己是片缺了水的海苔。
“我是不清楚没有意义地活着有什么好痛苦的啦。”
我也觉得刚才的回答过于敷衍，于是认真地想了想，说，“就当目光狭窄吧，但是在我看到的世界里，能够毫无意义地诞生、毫无意义地生存、毫无意义地死去，本身就是人类特有的、令人梦寐以求的特权。”
“……”仿佛嫌弃阳光太过刺眼，他抬起手臂，挡住了脸。
过了很久，就在我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，才有微不可闻的叹息传来：“啊啊……说得对，或许那种生活很幸福也说不定。”
“喂、给我稍微振一点！”
再一次的，我涌起不祥的预感，“不就觉得活着没有意义吗！既然如此，自己创造一个怎么样？”
“什么？”
“给自己立下一个目标，然后去实现它。无论多么缥缈的目标，无论多么荒诞的行为，只要找到数量足够的同道，只要得到别人的认可，人们自然会在认知中将其赋予意义的标签。
就像你所在的游戏贪婪之岛，以及我们这些npc，不就是为了满足人类的对意义的需求而诞生的产物吗。
很简单，自我欺骗可是人类的种族天赋。身为人类的一员，你应该很轻松就能做到才对。”
听我说完，那个人没有放下遮挡住眼睛的手，只有露在外面的嘴角微微勾起。
应该是听进去了吧，我想。
——
“喂喂……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。我们是同一边的吧？难道说我挡到你的视线了，这玩意对准的其实是后面那个在笼子里乱叫的知了？那还真是抱歉，我这就挪开——”
破空声响起。
太宰治停下脚步，乖乖举起双手，却无法阻止脸颊被鲜血濡湿。
特意伪装的枪械显然事事都在追求隐蔽性，直到弹壳撞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，早苗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。
“3.25口径的间谍枪，从谍报战争淘汰的过时货。我一直把它当打火机使，没想到今天居然还能派上用场。小心点吧，虽然是为了情报工才设计出来的产品，但打死一两个没有防具的普通人还是很轻松的。”
同事将拇指扣在打火机原本以为是装饰的圆钮上，不带感情地介绍道。他在短时间内把泪水擦干，情绪也脱离了私人感情，重新回到公事公办的态度上。不、看着那双冷酷的眼睛，或许他已经把人类的情感全部摒弃了也说不定。
“还真是一个超出预料般任性的大人啊。”
太宰治无奈地说，“即使要撕毁协议，这个决策的速度也太惊人了。啊，难道说掏出枪对着盟友的脸来一发，是黑手党的打招呼方式吗？”
“请不要误会，太宰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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