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26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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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你说，生存这个行为真的有什么价值吗？】

【当然没有了。】

……

再次恢复意识时，已经不在污水处理厂里了。

这是一个类似于私人地下车库似的房间，宽敞空旷，没有窗户。漆黑的石砖垒成厚实的墙壁，几枚粗壮的柱子拔地而起，撑起整个空间。暖黄色的灯光打在墙面上，反而将缝隙和角落处的阴影衬托得更加黑暗。

而我此时正处在光源的正下方，双手背在身后，被结实的铁链锁在同为铁质的座椅上，双脚被船只牵引用的大型锁缠绕着，固定在地面的金属零件上。

我试着晃动了一下身体，只听见金属摩擦碰撞的刺耳声响，证明这些冰凉沉重的器具并非徒有其表。

“可以安分点吗？如果情况允许的话，我并不想对少年动粗。”

忧郁的男声在身后响起，听上去比我这个伤患还要虚弱。

“我没有反抗哦，只是做了不太愉快的梦，想把它抖掉而已。”

我随口回答着，努力清醒昏沉的大脑，潜意识自发获取环境信息。

唔，有趣。

“噩梦吗……那确实不算美妙，但对你来说或许不是坏事，”他用温柔的低音说道：“因为没什么梦比现实更令人恐惧了，尤其是你将要遇到的。”

我对这个声音的主人产生了兴趣，于是拼命向后上方看去。显然这种行为并没有触及到他的警戒神经，在扭断自己的脖子前，我得以见到站在椅背后面的男人。

那是一个看上去就不太健康的青年，身形消瘦，留着波浪长发，肤色在暖黄色的光线下仍然透着无法掩饰的苍白，然而最令人在意的却是他的装扮。

他穿着一件厚实的保暖服，外面套着有毛的保暖套，脖子上围着厚围巾，头上戴着兔毛耳套。

因为角度原因，我看不到他的下半身，但想来也是同样保暖厚实的模样。但即使将自己裹得如此紧密，他看上去也好像非常寒冷的样子。

我产生一个不妙的猜想：“难道说……我一觉睡到了冬天吗……”

“如果能做到那种事的话，请务必告诉我方法，我希望只在夏日的阳光下苏醒。”

男人抖了抖，仿佛听到冬天这个词汇都会让他感到不适，“很遗憾，只是我的体质比较特殊，无论何时都会感到寒冷而已。这个地方水汽很重，原本准备好的防寒装备不足以保暖……好想回去啊……”他轻声呢喃着，仿佛魂魄已经飞到燃烧着的暖炉旁了。

我努力感受一番，完全没有察觉到水汽的存在……这是什么好用的人形湿度计。

“我恰好学习过一些医术，如果不嫌弃的话，可以帮你看一看。”

我尝试游说道，“只要握住我的手……”

因为一直扭着脖子看人实在太累，我在看清后便将头转了回去，无法窥见男人脸上的表情，只察觉到对方的声音里增添了隐约的笑意：“早苗先生有心了，只是您的手，我怕是没有命去握的。”

我品了品他说话时的口吻，叹气：“原来你是组织的人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看来我是卷进窝里斗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说起来琴子小姐不会也是你们派系的人吧？”

“……”

“你怎么不说话？”

青年苦笑道：“您就别套我的话了，鄙人只是底层的不起眼的小卒子，说不定知道的还不如您多呢。”

“底层？”

我歪歪头，试着挺起身，立即被一股无法违抗的力道压回椅背上。

即使不知道是谁的人考虑周到，在我周身缠上许许多多的锁链，但真正将我束缚在此的并非这些无生命的死物，而是红色的亚拘束空间，也就是这个男人的异能力。

“如果你这种水平的都是小卒子，那库洛洛简直是小婴儿了。”

我喃喃道。

同样是玩空间的，密室游鱼来一条我撕一条。

“虽然不知道您说的库洛洛是何人，”青年忧郁地说，“但我确实是最底层的成员，工就是在最前线战死，在无数战争中苟延残喘靠的是这个异能，但大多还是运气。和早苗大人这样实力出众，异能无论泛用性还是战斗能力都极为出色的强大异能者相比，实在是不值一提。”

我低头瞅了瞅牢牢困在椅子上的身体：“听你这么说，莫名觉得有点讽刺呢。”

“啊，我不是这个意思……”

“别在意，我只是随口一说。”

青年是个非常有趣的人，虽然口吻谦卑，但并没有自觉低人一等的人特有的拘谨，反而更像那些征服了名山大川的攀岩家，因为曾经见识过自然的雄伟莫测，所以始终心怀敬畏。

没想到遭遇暗算之后居然还能有意外收获，我愉快地攀谈起来：“说起来，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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