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徽时的手生得漂亮极了——修长白皙且骨节分明,如同技艺最高超精巧的匠人,拿最优质的白玉,呕心沥血、耗时甚久雕琢出来的。
只是他实在是太瘦了,青色的静脉像老树盘扎的根一般横错在手背上,下一秒就要冲破皮肤跌出来似的。
不过这倒是让给他扎针的值班护士方便了不少。
值班护士嘱咐了沈若钦几句便离开了,于是病房里此刻只剩下了两个人。
面对眼前的场景,沈若钦莫名的有些无措。
在病房无头苍蝇似的转了几圈后,他找了把医院为陪护家属准备的椅子,小心翼翼地搬到陈徽时的病床跟前,然后坐下。
他把一条腿曲起来,将胳膊支在上面,单手托着腮。
接着什么也不做,只是看着病床上躺着的那个人。
直到托着腮的手泛了麻,又痒又疼,如同蚂蚁钻进皮肉啃食着骨头,沈若钦才甩了甩那只一直支撑在腿上的胳膊。
无意间瞥见某处,他的动作僵在原地。
纠结犹豫了好半天后,沈若钦还是伸出手去,轻轻地将陈徽时扎着针头的那只手盖在了被子下面,然后又给他重新掖了一遍被角。
动作仔细又轻柔。
因为需要配合病床的高度,所以沈若钦不得不微弯下身子去。
这样也就使得他离陈徽时更近了些。
他看着陈徽时惨白又略显病态的脸,下意识地蹙起了眉。
其实看到陈徽时的第一眼,他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不是别的什么,而是——
他怎么又瘦了那么多。
沈若钦的目光落到陈徽时的发顶,然后一点一点,向下缓慢地挪动着——从额头到鼻梁再到嘴唇。
若说雪白的床单是一张无任何污垢染指的素描纸,那么沈若钦的眼神则是一根被时间磨秃了的铅笔。陈徽时那样苍白且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,却被他在一旁一笔一划地描得认真仔细,印在眼里,刻在心里。
沈若钦想,自己好像还从来没有这样认真仔细地看过陈徽时。
哪怕有次他就坐在陈徽时的身边,距离近到自己的肩膀几乎快要贴上他的肩。
是怕惊扰还是不敢。
这个问题,这么多年,他问了自己很多遍。
最后得出结论——
应是两者各占一半。
就那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。
然后他就注意到了陈徽时的眼部——眼睫轻微地颤动没能逃过他的眼睛,就像是一对振翅欲飞的黑色蝴蝶。
那对黑色蝴蝶短暂地交流了一下后,伸了伸前足,扇动了几下翅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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