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. 校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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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影吃了人后，我竟从其模糊不清的五官中看见了“餍足”两个字。祂舔了舔嘴唇，声音在不大的教室中回荡：“那么接下来，我们开始上课。”

黑色人影自称是老师兼监考官，学生的日常行为都要在监考官的指示下行动，若做出违规举动，则要被进行抹杀处理。刚刚那个被吃掉的男生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，有他一马当先，谁也不敢怀疑黑影说的话的真实性。

我和被吃掉的男生不熟，平时还隐隐有些看不惯。现在谁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，雅尔玛来了都不敢说一定能救得了所有人，所以我并没有感觉到多么惋惜。

我相信，在处理完这个棘手的噩梦之前，像这样热衷于作死的人应该不止一个。

黑影看所有人都不敢动了，无聊地撇了撇嘴，但还给我们说了校纪校规。

每天早上七点钟上课，晚上九点半下课，课程数量和时间都和原来的课表一样，不过晚自习多加了三个小时，说是什么有额外的提高班和补差班，每个人都要参加。

上课期间不得交头接耳，在老师禁止的情况下禁止说话，该回答问题的时候老师会下达指令。下课时间统一固定为十分钟，期间教室里的声音禁止超过35分贝，走廊里的声音禁止超过40分贝。每天都会有晨跑和夜跑，禁止以任何形式的理由缺席或请假。

放学后，学生会在监考官的管理下有序洗澡、铺床睡觉，学校会分发睡袋，学生就打地铺睡在教室里。洗澡时间为半个小时，地点在隔壁综合楼的地下三层。晚上不得起夜，不得说话，不得开灯。

以上规则皆为硬性规则，违反者全部抹杀，若出现集体性错误，如教室或走廊分贝过高被监考官发现，将进行连坐处理。

“当然了，顶撞老师、偷吃零食、偷偷带手机进校、吃饭时间说话、有剩菜剩饭等行为也都算作违规。你们已经十七岁了，老师相信你们有明辨是非的能力，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，不是吗？”

黑影说完，班上没有一个人敢大喘气，生怕违规惹怒了这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。黑影对我们的表现似乎有些不满，本来跟杆儿一样的体型突然膨胀了五六倍，几乎要填满半个班级。前排的女生直接被吓得哇哇大哭，声音刚一发出来，就被黑影一口吞掉，一切归于平静。

黑影打了个饱嗝，漫不经心道：“违规者的后果你们都看见了，谨言慎行吧。”

说完这些，门口出现了一个魁梧的黑影，身高比门还要高。祂低下头跟我们班的监考官说了几声后就匆匆离开了，监考过就扯着嗓子在班里喊了一句：“按学号排队！”

面如菜色的同学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，谁也不敢先站起来。眼看着黑影又要不满意，我赶紧作为领头的站了出来。学校的学号由高一刚入学的开学考作为排序，每个班三十个人，年级一共六个班即一百八十个人。我入学考时考了第三十一名，正好是二班的一号。

黑影示意我站到走廊上去，也没怎么刁难我。同学们见状，也跟葫芦娃救爷爷似的一个一个上了。

走廊外人头攒动，黑影和人影交织在一起，显得本就狭小的走廊更加拥挤了。

我自觉站在排头，后面按顺序一个个排下去。站在我对面的是一班的学生，只不过他们的队伍排头不是熟悉的一号。

因为害怕回头也算违规，我并没有去数一班到底还剩几个人的想法。能救一个是一个，救不了拉到，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总要有人牺牲的。

在如此反复安慰下，我按住了自己那颗躁动的心脏。由于每个班的监考官都说了学校规则，此时的走廊安静得可怕，耳边只能听见周边人的呼吸声和黑影走动时和地面的摩擦声。

黑影悉悉索索了一会儿后，终于等到那个魁梧黑影返回。祂带着我们下楼前往操场。

二班跟在一班后面，我特意数了人数，二十六个人，看起来情况比我们班要更严峻一些。学生们尽管很怕，但还没到爆发的临界点，许多学生依然相信这不过是一场噩梦，很快就会结束。

当大家怀着这样的想法到操场时，发现这个噩梦比他们的想象中要可怕得多得多。

一万平米的小破地方还是原来这么丁点大，但是学校的外围全部被浓郁的白雾所笼罩，能见度差到几十厘米外的马路牙子都看不到。唯一能看清的建筑是学校正门斜对面的天主教堂，里面的唱诗班甚至还在唱歌。

悠扬的歌声飘荡在操场上空，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一言难尽。学校历史悠久，有快两百年。本来是一个来华传教的神父办的中学，因此建筑的风格整体偏欧式，斜对面还是神圣的天主教堂。可是平时只在周末有唱诗班排练的天主教堂此刻歌声不断，学生周围还密密麻麻站了许多黑影虎视眈眈地监视着所有人。

没有人会在这种环境下还坦然自若。

除了不远处在人群中鹤立鸡群的雅尔玛。

我看见他时，他和一众老师聚在一起，旁边围着好几个黑影。胆小的老师们瑟瑟发抖，只有他神情依旧，仿佛这就是平常周一教导主任的例行演讲。

他不留痕迹地大量着周围，看见我时微微点了点头，又把目光瞥向别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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