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. 九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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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课做完，女修们纷纷散去。白蔷并未回小松山，而是依照紫薇君的指点，去了藏书楼。

藏书楼位于苍岚峰，隶属太微君，但三寰同源，各家弟子都会过来借书。

白蔷在二楼僻静的角落寻了块地方，盘膝而坐，将搜寻来的神念术相关书籍放下，一本本观摩。

不觉日头西斜，楼中修士渐渐少了，白蔷腹中饥饿，放下书本，出去找吃的。

待到入夜，白蔷方才回来，口中叼着一枚豆沙包，怀里还藏了只叫花鸡，点了烛火，兴冲冲来到二楼。

放下灯烛，白蔷正准备继续翻看书籍，动作微微顿住。她眯眼打量了下散落一地的书，记得走的时候还摆放的整整齐齐，怎的回来就成了这样？

将书一本本收起来放好，白蔷掏出叫花鸡，狠狠咬了口。

到了半夜，最后一位熬夜苦读的师兄也走了，白蔷斜倚着窗口，看夜色中那盏灯笼越飘越远。

一楼突然灯火通明，白蔷叼着苹果前去查看，撞上正在上楼的男人。

男人舒眉朗目，眸若寒星，一身绯色衣衫，袖口一只火焰鸢尾开的正盛。

“呃，师兄……”白蔷脑中灵光一闪，犹疑着开口，“风……风君。”

男人不冷不淡的“嗯”了声，绕过她，径直上了三楼。

他手中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，散发的光亮如同小太阳。白蔷看着那光源随他一起消失，有些羡慕。

此后，白蔷又见过风君几次，他身边总是围着些年轻女修，她们推推搡搡，扭扭捏捏，看他的眼中满是爱慕。但风君虽然穿衣服招摇的像只花蝴蝶，性情却极其冷清。那些女修们也不敢上前，只躲在不远处，看着他。偶有胆大的，跑过去送上信笺。风君会皱着眉头接过，然后他身周的那片蝴蝶中就会多上一只。

或许是怕了那些女修，风君很少出现在众人视野，来藏书楼也是夜晚摸黑前来。喜欢熬夜的白蔷就总会与他不期而遇。

有次白蔷觅食归来，发现风君正站在她二楼的小窝旁，手中拿着一本书，眉头微皱。

白蔷看到那本书封面上赫然写着《合欢宗秘史》几个大字。

白蔷惊道：“风君竟然喜欢看这种书，果然人不可貌相。”

“我是从你的那堆书里找到的。”风君淡淡道。

白蔷脸不红心不跳：“那么多书，风君第一眼就相中了这本，果然赤子之心啊。”

风君手一指：“是啊，还有《小尼姑从良记》《我与师祖不得不说的秘密》《那一夜，他弄疼了我》，我竟不知藏书楼里有这么多风情话本，风月小说。”

“哪里哪里，不止这些，风君如果想看，我还能帮你找。”

风君沉默下来，半晌方道：“我以为你日日挑灯夜读是为了练习术法。”

他转身就走，因为走的太快，遗落下一枚绯红色小蝶。白蔷一把捉住，将小蝶拆解开来，赫然是一封情书。

白蔷举起情书，大声朗诵。过了片刻，风君果然从三楼下来，一脸寒霜：“我似乎遗落了一件物事。”

“风君是说这封情书吗？”白蔷扬了扬手中的信笺，“此女修养不佳，成语都用错了好几个，实在不堪做良配。”

风君一把扯走了她手中的信笺，噔噔噔上楼了。

这日雨疏风骤，白蔷在小松山的别院里吃茶，没有出门。隔窗遥看雨打芭蕉，枇杷树被摧残的枝叶凋零，也别有一番趣味。

待到雨歇风停，白蔷才起身，抖落身上的点心渣滓，去逍遥云海闲逛。

走到中途，遇上一行人上山，为首的正是周末儿。

周末儿瞧见她，眼珠儿一转，笑道：“这不是我们的仙门奇才，白蔷仙子吗？”

白蔷没理会她的阴阳怪气，径直来到云海。

后面叽叽喳喳，周末儿伙同一行女修也跟了上来。

周末儿道：“逍遥云海中的文鳐鱼最为肥美，我们来垂钓吧。”

立刻便有女修赞同：“只是垂钓太没意思，不如比试一番。”

周末儿望向白蔷：“白蔷，你可愿与我们比试？”

白蔷见她已把钓具拿了出来，知道她们有备而来，微微一笑：“好啊。如何比试？”

“就看一炷香内，谁钓的文鳐鱼多。”一名娇小女修道。

她将钓具分给白蔷，自己也拿了一柄钓竿，走到云海旁。

这名娇小女修名叫阿莱，在这届弟子中属于天赋不错的，但白蔷来后，这几个月来频频被压制，心有怨气。加上紫薇君对白蔷各种关照，更令她醋意翻涌，一直想着如何教训白蔷。

文鳐鱼喜食松子，但她给白蔷的鱼饵中却掺杂了折耳根，令松子变得刺鼻难闻，这样下来，文鳐鱼肯定都去咬她的钩，而不是白蔷的。她抱着必胜的信心，想看白蔷出丑。

白蔷看了眼手中鱼饵，笑道：“只是单纯比试太没意思，不知有没有赌注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