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8. 往事（7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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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错，原来也是个天赋者，难怪……”男人朝外边使了个眼色，不过片刻功夫，就又上来两个人，他们二话不说，直接拉弓射箭，朝曲昭母女袭来的便是一阵箭雨。

霖月暗道不妙，立刻将曲昭护在自己怀里，然后拼命往屋内跑。因为躲避不及，她身上被射中两箭，已经血流不止，嘴唇也苍白了许多。

与此同时，屋外被敲的震天响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猛烈地撞击。

这间小木屋是霖月亲手盖的，只是想让曲昭有个好一点的生活环境，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撞击。

不一会儿，门被撞开，带进了夕阳的余晖，曲昭第一次从大门口望出去，外边被草木掩盖，并不能看清楚什么，但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
正是刚才和她交谈的老伯，此时的他面朝地躺在杂草堆上，身体痛苦地蜷缩在一起，已然没有了声息。

曲昭愣住了，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头上的草环。

草环还在。

“阿娘，阿伯怎么了？”曲昭隐约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。

“阿昭，不要怕。”霖月的气息也微弱了许多。

曲昭抬起头，看见了霖月身上的两支箭矢，上边渗出来好多血。

“阿娘。”曲昭紧紧地拽着霖月的衣袖。

而这时，从外边走进来一个穿着黑袍，戴着黑色帷帽的男人。他只是微微一抬手，墙上的那些箭就停了下来。

“阿伯，你是来救我们的吗？”

男人愣了一下，眼前的小女孩看起来极为乖巧可爱，她的眼珠如同黑葡萄一样，皮肤也白嫩细腻，虽然长相普通了一些，但压根看不出是枯萍人。

此刻她就这样看着自己，眼里是希冀与依赖。

男人的脸色不觉缓和了许多，他笑了一声，说道，“是啊，我是来带你出去，让你去君兰过好日子的。告诉阿伯，你想去君兰吗？”

曲昭似乎并不明白君兰是个什么地方，只是说道，“我只是想出去，去哪儿都是一样的。”

男人摇了摇头，“不，并不是哪里都是一样的。等你出去了就会知道，君兰是多少人遥不可及的地方。”

“那……”曲昭犹豫了一下，说道，“阿娘也去吗？”

男人看了一眼气息奄奄的霖月，眼里露出一丝讥讽，“那就不知道了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去的。去君兰，是一种恩赐。况且，她不去不会更好吗？她把你困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，根本就不配教导你，也教导不好你，你明白吗？”

“那我就不去了。”曲昭眼里露出一丝失落，仍旧乖巧地看着男人，“如果我走了，阿娘会伤心的。阿伯，如果你的孩子离开你，你也会伤心的，不是吗？”

男人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小女孩反问，他愣了一下，似乎想到了什么，眼里流露出一丝柔软，他弯下腰，不顾霖月敌视的目光，宠溺地摸了摸曲昭的头发，说道，“你说的对，如果你想，我可以带你们母女俩一起去君兰。”

“真的？”曲昭笑了起来，眼睛眯成了月牙形，那明亮真挚的眼神让男人心中一烫。

“当然是真的。”男人说道。

“那你能先救救我阿娘吗？她流了好多血。”曲昭拽住了男人的衣角，似乎将他当做了天神。

“阿昭，你不要被他骗了，他是哄你的。”霖月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来。

男人的脸僵硬了一瞬，然而很快他的衣角又被扯了一下，他再次迎上了那灼热的眼神，“阿伯，你没有骗我，对不对？”

男人愣了愣，笑着从怀里拿出一瓶药来，递给了曲昭，“我当然不会骗你，把这个给你阿娘敷上，马上就会好的。”

曲昭点头接了过来，眼里没有一丝怀疑，然而她的手脚有些迟钝，几次都敷不上药。男人看不下去想要帮她，她还不小心将药粉洒在了男人手上，最终还倔强地要自己完成敷药这一举动。

好在很快药就敷好了，这药很有效，不过片刻功夫，血就止住了。

“阿伯，你真好。”曲昭甜甜地道谢，又将霖月从地上扶起来，将她安顿在自己平常坐的小椅子上，“阿娘，你好好休息一下。”

“阿昭。”刚才她就看到了女儿给自己的信号，所以一直按捺着没有说话，然而此刻见女儿还是这般天真的样子，霖月眼里闪过一丝担忧。

“阿娘，没事的，阿伯是个好人。”曲昭走过去，抱住了男人的大腿，说道，“阿伯在家一定是个好父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