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了光亮,夭夭似乎安静了一些,喘气也不像方才那般急促,但神志仍不清楚,环视四周,视线定格在殿中间的香炉。
那是鬻夫人叮嘱娥婵点的安魂香,香炉里冒出缕缕烟气。
不知为何,她总觉得这个香气如鬼魅般让人迷醉其中,忘却自我。
娥婵要扶着夭夭回床上,夭夭挣脱开,蹒跚的走向香炉,一脚踢翻在地。
还闪着火星的未燃尽的香混着香灰撒落地毯上。地毯被燃着,娥婵想要把火浇灭,被夭夭制止了。
夭夭坐在地上,眼神空洞却又痴迷的看着渐渐燃起的火,小脸映得通红,须臾的功夫,忽然脑中一阵空白,倒地不起。
娥婵慌张的叫来了鬻夫人,一众医官蜂拥而至,又像夭夭刚到楚宫那日一般叽叽喳喳无从下手。
“你们要是不知如何治疗,就给本宫闭嘴。”鬻婕嘴唇轻轻的一张一合,声音不大,如同往日般平静,却足以震慑这群无能臣子。
但她的内心却紧张无比,如果眼前的女子死于她所奉上的蚀骨草,于左于右,她都无法自圆其说。
一向淡然如水的女子,眉头紧蹙,手指按着夭夭的脉搏,过了许久,迟迟未动。
娥婵心急了,“夫人,我家公主……”
“我嘱咐你熬的药,可有每天让她服下?”
“每日都有送进来,但是公主不是泼了就是丝毫不动。”娥婵急的快哭出来了,“夫人,我家公主不会没救了吧?”
鬻婕施施然把手从夭夭脉搏挪开,眉头不似方才紧皱,“不喝药,如何能得救?”
昭华台殿门大开,一个身着青衣,看似五十来岁光景的老者已经驻足许久,听着殿内鬻婕如此说,无比遗憾的咳嗽了一声,径自走入殿中。
“原以为鬻夫人能拿出蚀骨草,就定能解此女之毒,谁知竟是老夫高看了夫人了。”
众人看向老者,生的眉目英挺,猛一看竟觉得和楚王有几丝相像。
“你是何人?”鬻婕有些不悦。
男子转眼间走到了鬻婕身边,不看她,道,“我是何人派来的,夫人仔细想想不就明白了。”
鬻婕心中一震,眼神微动。
“夫人且让开吧,否则耽误了时辰,救不下来那可就是夫人的责任了。”
鬻婕起身,青衣老者坐到床边,飞速的把了脉,从医药箱中拿出针包,照准夭夭的百会穴和手腕处的外关穴扎了下去。
“拿手帕来。”老者未抬头,眼睛紧盯着夭夭的眉心,方才没施针时额头尚发黑,现在黑气在向针眼处靠拢。老者手指捻住还插在夭夭额头的针,猛地抽出,一股黑绿的血从针口出汩汩流出。
娥婵一声惊叫,紧张兮兮的看着还在继续施针的老者。
旁边的医官们议论纷纷,对老者的行为指指点点。
“安静!”老者眉头一皱,低沉厉声道。紧接着一针刺入夭夭脖颈,刺完迅速的拿出手帕擦拭夭夭额头处冒出的血。
毒血透过手帕渗透到手指,老者手指一颤,眉头又紧了一些。
老者的手指不住颤抖,指腹处传来似是被灼伤的痛感。
“鬻夫人,点上你的安魂香吧。”老者眼神未动,紧盯着夭夭还微微有些渗血的眉心,吩咐鬻婕。
鬻婕颔首,示意婢女重新点燃了安魂香。
很快的,室内香烟袅袅,老者擦掉了夭夭眉心的最后一点血,松了一口气。
“安魂香继续用,至于配方,还按照鬻夫人所安排的调制,”老者起身,收拾药箱,嘱咐娥婵,“但是子丑寅时决不可点燃,明白吗?”
娥婵点头,“奴婢遵命。”
“那老朽就告辞了。”老者背起药箱,像是看着得意作品一样看着仍旧昏迷的夭夭,捋了捋已经花白的胡须,转身施施然离去。
鬻婕身边的婢女有些生气,此人竟不把自家娘娘当回事,开口就说道。
“放肆!竟对我家夫人如此无礼。”
老者清逸的身影忽然停顿了一下,缓缓转身,脸上带着一丝诧异。
“丫头,你说我无礼?”老者笑,细长的眼睛像月牙一样弯了起来,但是又给人一种不可侵犯的压迫。
“搞不清楚不要乱说,否则会很惨的。”老者戏谑的说道,看都不看鬻婕,转身离去。
鬻婕的婢女不服气,刚想回驳,被鬻婕一抬手制止了。
兰台宫内,熊赀焦急的走来走去,屈瑕在旁边席地而坐,茹黄在一旁静静的趴着。
“王兄,你就不要走来走去了,我和茹黄眼睛都晕了。”
熊赀停了下来,英俊的脸上愁眉不展,深深叹了口气,“你说,王叔能有确定的把握治好夭夭吗?”
屈瑕眼睛瞪的有两个大,不可思议道,“你不相信王叔?”
熊赀看着他,不语。
“你忘了是谁在你中了蛇毒快要不行的时候救了你吗?还有先王久经战场,要不是王叔在,先王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。”
“放肆,敢这么说父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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