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3. 放过，不太可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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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玄都花虽美，但在秋季逆时而放，也并非好事。”夭夭轻轻出声，像是幽灵一般，娥婵看了看她仍旧苍白的面色，噤口不言。

“息侯，可有消息？”

“侯爷现在保住了一命，被君上派往城门守城了。”

夭夭嘴角忽然抽动了一下，“守城？”

他熊赀，当真是狠心决绝之人，亡国君侯护卫敌国都城，他熊赀随意便可给姬淳安了罪名处死。

忽然，一个女子的声音传了过来，是鬻婕。

“妹妹可算是醒了。”鬻婕看到夭夭醒来，心下松了一口气，满脸带着笑走到了夭夭面前。

夭夭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子，婉约大气，再看这装束，像是贵族女子。

娥婵在一旁小心的提醒夭夭，“就是鬻夫人救了公主您一命。”

夭夭嘴角一扬，眼神却冷若冰霜，“所以鬻夫人此番来，是要我答谢咯？”

这句话一出口，鬻夫人的笑脸有了要垮掉的迹象。

“妹妹答不答谢倒是不重要了，姐姐此番来，一来想着妹妹现在应该醒了，二来……”鬻婕笑得别有用意，轻轻的从袖筒中拿出来一截残破的衣角。

那纹路，夭夭一眼便认得出来，是九转凤绫，只有息国王室才有的图腾。

夭夭一把将衣角夺了过来，眼睛直直的看着鬻婕。

“你这是从何处所得？！”

“何处所得，你心里怕是早已一清二楚，”鬻夫人笑得动人心魄，“怎么，我这般诚意，你还不请我进去坐坐？”

夭夭面无表情的侧过身，让鬻婕进去了。

“娥婵，看茶。”

鬻夫人是熊赀最宠爱的夫人，夭夭还在陈国的时候就曾听说过，所以敌意是两人之间早就存在的。

夭夭施施然的坐在茶桌旁，也不看鬻婕。

“要说什么就说吧。”

“我此番来，”鬻婕顿了顿，端起茶来轻抿了一口，“无非是想报恩，助你和息侯离开郢都。”

离开？夭夭皱眉，疑惑抬眼。

“不知我给你的算筹你可用了？”鬻婕接着问。

坎卦，大凶之卦……夭夭眼神难以察觉的一变。

“还未用，”夭夭淡淡的说，端起茶来喝了一口。

这个女人所说的曾被息国所救，她又如何知道这是不是楚国给她设的一个局？

“你要帮我？”夭夭不相信的苦笑，眼中满是质疑，“你如何帮我？让我和息侯出逃，然后再让熊赀一怒之下杀了我们？”

鬻婕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应，“你觉得我是嫉妒你？”

“鬻夫人可真是想多了，我一来现在不是楚国后宫之人，二来和楚王毫无干系，说妒忌未免太过自信，只是亡国之人不敢奢望太多罢了。”

“因为你的不敢奢望太多，息侯就得命丧郢都，你可知晓？”

面前这个女子的警戒心在鬻婕预料之内，“左右都是一死，你又为何要选择不相信我？说不定信了我，你和息侯真的逃出去了呢？”

“……我要真是嫉妒，在君上要救你的时候，大可以不拿出蚀骨草，由着你死便是了，又何必招招惊险的救你。”鬻婕放下茶杯，眼神中有些许的鄙夷，头轻轻摇了摇，“但愿是你刚醒，脑子还未清楚。”

说完鬻婕便起身离开，走到门口时像是又想起了什么。

“对了，你可能还不知道，君上已经封你为夫人，后日是我生辰，妹妹不嫌弃的话就来江芷宫聚聚，多露露脸总是好的，说不定得了太后高兴，你和你的小奴婢日子也能好过一些。”

口气仍是方才那般亲切，但听着却让人心里不甚愉悦。

夭夭听着，嘴角忽然僵硬。

在目视鬻夫人确定已离开昭华台之后，娥婵奔回寝殿，扑通一声跪在夭夭的面前，声泪俱下。

“公主，鬻夫人救了您两次，她方才那番话您应该信，早日离开楚国，以免再生变故啊！”

夭夭眼神空洞，嘴角的一丝微笑没有任何温度。

“你觉得，现在还不够变故吗？”

娥婵止不住的流泪。

“跟着我，让你受苦了，但既然要活，大家就要一起活，我身边只剩你了，自救之前，我先得把你安全送走。”

哭泣的女子忽然抬头，有些吃惊的看着夭夭。

“不管是在这楚国后宫还是朝堂，我和淳哥哥已是众矢之的，但你却是被我无端牵扯进来的，你陪了我十几年，不保你性命，我又如何对得起你。”

此时的娥婵已是满脸泪水。

“我相信屈瑕会帮你的，过几日时机成熟了，我会把你驱逐出宫，至于我和淳哥哥，能不能成功离开，就全看命了。”